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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一十四章 適可而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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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情就是這麽巧。

李幕遮他們一開門就看到湯夠躺倒在門下,神情蒼白,一動也不動。

湯不夠見狀,倒是沒太大反應。

寧小魚楞住了,感覺有些不妙。

沐堂堂秀眉緊蹙,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,看看是誰把湯夠送回來的。

李幕遮緩緩蹲了下來,伸手往湯夠的鼻下一探。

寧小魚:“當家的,他……他沒事吧?”

李幕遮嘆了口氣,然後搖了搖頭。

寧小魚傻楞楞地看著李幕遮那凝重的表情,不由得雙手捂嘴:“不會吧。”

湯不夠沖上去抱起了湯夠,悲傷得潸然淚下,嘴裏說道:“兄弟你別死啊,千萬別死啊,多少生死危機我們都渡過來了,你不可能死在這裏吧,快醒醒。你要是死了,從今以後世界上可就剩我一個人了……”

湯夠睜開眼睛:“滾一邊去,別把鼻涕滴我身上。”

湯不夠:“咦,你沒死啊。”

湯夠:“你才死了呢。”

湯不夠扭頭瞪著李幕遮:“當家的,你剛才怎麽說他死了。”

李幕遮翻個白眼:“你哪只耳朵聽見我說他死了?”

湯不夠想了一下,好像李幕遮還真的沒說什麽,於是看向寧小魚。

寧小魚:“別看我,我也沒說他死了。”

湯不夠:“不對,要不是你們誤導我,我會以為他死了嘛。”

寧小魚:“虧你還是習武之人,是生是死你看不出來啊。”

湯不夠:“俗話說關心則亂,他欠我那麽多錢,要是就這麽死了,那我豈不是虧大了。”

湯夠:“我什麽時候欠你錢了,熟歸熟,亂說話我一樣告你誹謗。”

湯不夠:“別裝蒜,從劍仙門到京城,一路上的路費不是靠我胸口碎大石賺的嗎?”

湯夠怒了:“你還有臉說這事,說好了兩個人輪著來表演,是你非要三個月一輪換,結果呢,三個月後我們就到京城了,而石頭都是在我胸口上碎的好吧。”

湯不夠:“你我既是同門師兄弟何必計較那麽多呢。”

湯夠忽然說道:“既然這樣,那我的下半輩子就交給你照顧了。”

湯不夠:“那沒問題,這事就包在我……嗯?你剛說什麽?”

湯夠:“別裝蒜,我知道你聽見了。”

寧小魚也感覺不對功了,按湯夠平時那活蹦亂跳的性子,這會兒早從地上跳了起來,跑他們調笑打鬧了,怎麽可能如此安靜地躺在湯不夠的懷裏,只動著嘴皮子。

難道說他是被人廢了武功和筋絡,所以才軟綿綿地站不起來?

寧小魚想到了這點,湯不夠自然也想到了,不禁眼圈一紅:“誰幹的?”

湯夠:“一個高手弄的,不過我們還是先進去再說吧。”

湯不夠掃了一眼周圍,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影,這才抱著湯夠進了房間,擱在了裏屋的床上。

李幕遮拉著沐堂堂堂的手,叫上寧小魚,一起回了房間,把房門關緊。

寧小魚走到床邊問道:“你到底怎麽了?”

湯夠:“這個稍後再說,我現在有重要的情報要告訴你們。”

幾人不禁將目光看向李幕遮。

李幕遮:“你說吧。”

湯夠:“當家的,這次麻煩真的有點大,事情也有點覆雜,不好處理啊。”

李幕遮:“不管多覆雜,他們既然敢沖你動手,那我更要查個清楚。”

湯夠:“當家的,果然好樣的。”

李幕遮:“你到底遇到什麽事了?”

湯夠:“說來話長,不過我腦子裏的詞不夠用,還是長話短說吧。”

要在平時,寧小魚肯定張嘴就罵他盡說廢話,現在卻是心疼地看著湯夠。

“本來我跟著糧車到了過橋縣,然後我們就被幾個糧兵蒙上眼睛送進了一艘糧船的艘底,那糧兵說是只要在艘底呆兩三個時辰船就能到達金陵,坐了一會兒船我就感覺有些……咳咳。”

湯夠說著說著就喘了起來,李幕遮立即給他倒了一碗茶,讓他緩一緩。

喝了點茶,潤了潤喉嚨,湯夠繼續說道:“坐了一會兒我就感覺不對勁了,我們劍仙門是在東海,從小我沒少坐過船。於是我提出要去甲板上看看,那糧兵死活不肯還沖我們動手,按我的脾氣怎麽可能忍得了,直接把他幹暈了。”

寧小魚:“幹暈了?那你好厲害。”

湯夠噴了一口茶水:“小魚兒,這會兒你就不要挑我字眼了。”

寧小魚憐他已經是個廢人,沒再多說什麽,示意他隨意。

李幕遮聽得有些頭疼:“能不能講重點,你最後到了哪兒,又怎麽會被人送回來了。”

湯夠:“當家的,你別急啊,這件事情可謂是一波三折,說不盡的跌宕起伏、蕩氣回腸,你們要是不從頭到尾仔細聽完,肯定就無法了解我當時經歷的艱難險惡,也就感受不到我的大智大勇……”

李幕遮:“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喜歡廢話。”

湯夠:“以前我得到的臺詞也不多啊,還經常被你們搶白,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機會,你們就讓我說個痛快唄。”

寧小魚:“當家的,就當作關愛殘疾人吧。”

湯夠:“什麽殘疾人?你們誰殘了?”

寧小魚:“你啊。”

湯夠:“我?我什麽時候殘了?”

湯不夠:“你一動不能動的,難道不是被人廢了武功……”

湯夠:“沒有啊,只是跟別人打了一架,有些脫力了。”

湯不夠:“……”

寧小魚:“……”

李慕遮忍不住笑了起來:“你們這出話劇演的不錯。”

沐堂堂也是忍俊不禁。

湯不夠臉色漲紅,簡直想一腳把湯夠給踹死。

寧小魚沒那麽好脾氣,直接探手過去把湯夠從床上扯了下來:“敢耍本女俠,活得不耐煩了吧。”

湯夠身上確實有傷,被寧小魚這麽一拉真的牽扯到了傷口,不由得咧嘴叫疼。

可惜的是,寧小魚已經不相信他的話了,而是趁他身體不便的時候,幹幹脆脆的揍了他一頓。

湯不夠頓時受到了啟發,雖然平時他跟湯夠也經常砌磋,不過那時候都是留了手的,大多數時候是互有輸贏。眼下卻是一個過足手癮的大好時機。

這麽一想,湯不夠也掄著拳頭過去,給湯夠上了一堂“不作死就不會死”的課。

湯夠:“你們這是趁人之危啊,當家的,你給評評理,他們這樣做是不是不對,欺負傷員,無恥啊,簡直無恥。”

李幕遮:“別叫了,是不是想讓我也揍你一頓?”

湯夠:“當家的,你不會這樣做的,這跟你的人設不符啊。”

李幕遮:“誰還管什麽人設,現在我只想出氣。”

又是一頓拳打腳踢過後,湯夠終於被調教得老老實實,不敢再廢話了。

李幕遮:“直接說,你還有糧食去了哪裏。”

湯夠:“那些糧船並沒有開往金陵,而是在江面上繞了半圈,然後停在了過橋縣的一處江灘。”

李幕遮思考了一會兒:“不對啊,如果金陵那邊沒有接到糧船,應該會立即派人過來調查吧。”

湯夠搖頭:“這個我就不知道了。反正船上的糧食和人都被送到了江灘上。”

寧小魚:“為什麽送到那兒去?”

沐堂堂:“江灘上是不是有什麽特別之處?”

湯夠點點頭:“江灘不遠處有座軍營,看規模應該至少有上萬人。”

李幕遮嚇了一跳:“你確定你沒看錯?”

湯夠:“沒看錯,而且我還混進去看了一圈,你們猜猜我看到了什麽?”

湯不夠:“看到了兵唄,軍營裏難道還能看到什麽。”

“對,就是兵,很多兵。那些不是正規軍,更像是某個大人物的私兵。”

湯夠點點頭:“而且在那些兵裏,我看到了不少熟面孔。”

李幕遮:“你看到了熟面孔?”

湯夠:“對,就是以前在京城召集的運糧隊裏的那些苦力啊。”

沐堂堂說道:“苦力營幾天前才被欽差於大人給就地解散了,那些人應該返回京城了才對啊。”

湯夠:“沒有,幾乎全部都在那座軍營,我還打聽了一下,其他的兵也都是各地的災民,從幾個月前就被帶到了那裏日夜操練。”

李幕遮臉色大變:“聚擾這麽多人操練,難道有人想要造反?”

沐堂堂:“不大像,只憑著臨時操練出來的近萬人馬就想造反,未免過於天方夜譚了。”

湯夠:“造不造反我不清楚,反正船上大部分的賑災糧都被這軍營收了充作軍糧。”

李幕遮:“那你知不知道帶兵的人是誰?”

湯夠:“不知道,那些災民和苦力也不清楚,只知道大家稱那人為柳參將。”

“柳參將?”

李幕遮看向沐堂堂:“你聽說過嗎?”

沐堂堂苦笑著搖頭,她只是偶爾才從她爹的嘴裏聽到一些官場上的趣聞,而且更多的是文官方面的事情,更何況大明兵馬裏面姓柳的參將不知道有多少,她又不是王語嫣,沒有點亮過目不忘的技能樹。

湯不夠:“那是誰打傷你,把你送回來的。”

湯夠:“不知道,那人戴著一張奇怪的面具,速度奇快無比,我根本沒有招架之力。”

李幕遮聽到這話,頓時心神一凜,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鬼臉人,以及那股寒徹骨髓的冷意,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又打了個寒顫。

“難道是同一個人?”

李幕遮喃喃自語,又無從確定。

湯夠:“他把我制服之後,讓我給當家的帶句話,接著就把我送回來了。”

李幕遮:“他讓你帶句什麽話?”

湯夠看著李幕遮,又看了看沐堂堂,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。

李幕遮怕他又要玩妖蛾子,催促道:“有話快說,不然就憋著。”

湯夠:“適可而止,不要沒事找事。”

李幕遮來氣了,指著湯夠:“你在說什麽!”

湯夠解釋道:“那人讓我帶的話就是這句,不是我說的。”

湯不夠:“當家的,是不是你得罪了這人啊?”

“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,又怎麽知道是不是得罪了他。”

李幕遮不以為意地說道:“再說了,自從我們開始查案之後,得罪的人還少了,有什麽好怕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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